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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兆洪·王宏：動畫悲歡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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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www.mamogu.com 發(fā)稿日期:2007-8-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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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-2009年中國手機廣告行業(yè)研究咨詢報告 隨著移動通信網絡向3G的逐步演進和移動互聯(lián)網業(yè)務的不斷發(fā)展，手機已經成為能夠傳播文本、圖片和2008-2009年中國網絡廣告行業(yè)研究咨詢報告 2008年中國廣告經營總收入有望超過5000億元。中國傳媒經濟的重要指標之一廣告業(yè)已經成為一2008-2009年中國戶外廣告行業(yè)研究咨詢報告 2008年1-3月，戶外廣告投放額平穩(wěn)發(fā)展，沒有明顯變化。4月開始明顯上揚，受奧運效應，7月2008-2010年中國廣播行業(yè)應對金融危機影響及發(fā)展 2008年，美國華爾街危機不僅迅速波及全球金融市場，而且已由虛擬經濟向實體經濟蔓延。金融危機為了做一個專題，我非常意外地采訪到了他們。
胡兆洪、王宏，兩個中國動漫業(yè)的深潛人物。同時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，也許他們是中國動漫產業(yè)最有代表性的兩個人物。
兩個生于五十年代的大男人，做起了曾經非常寂寞的小動畫。而且扎進去就是三十年、十五年。
胡兆洪1975年進入美影廠到2006。之前是中國動畫片最輝煌的時期；之后也將是中國當代動漫產業(yè)蓬勃發(fā)展的黃金時期。他站在變革、消磨、滋生、消亡的中間地帶�，F(xiàn)在的他受困于資金、受困于一種以自己全部青春投入的品牌衰落、受困于潮流毫不留情的變遷、受困于許多不可言說。他是那樣的寂寞。
王宏，在一個歷史的節(jié)點上幸運地敲開了一扇門�！爸袊纤鼓帷贝竽焕_，戰(zhàn)鼓已經擂響，運籌帷幄能否決勝千里，登堂入室？畢竟這是一個如此宏大的敘事，藝術、市場、資金、管理、品牌、實力……在中國，沒有任何前行者可供參照；而真正的迪斯尼們已臻化境。站在風口浪尖，王宏說他很痛苦。
他們基本同齡，他們都富有才華。他們都足夠努力。
他們都忠誠于一種事業(yè)。象男人一樣戰(zhàn)斗過。也正在戰(zhàn)斗著。
他們也都忠誠于一種情感。責任感、使命感、不敢懈怠。
他們忠誠著自己的忠誠，一個指向過去，一個在指向未來。都是一場涅磐。
一段動畫緣，兩種生存態(tài)。世人都笑癡，誰解其中味？
時間之后，他們將同歸歷史。
之一：胡兆洪——中國最后的銀絲木偶片導演
胡兆洪，生于1952年。1975年進入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，現(xiàn)任該廠一級攝影師、一級導演。他是上海美術電影廠、也許也是中國最后一個在職的銀絲木偶片導演。
部分作品：
79年到80年代初，影院片《阿凡提的故事》，攝影；
88、89年《鏡花緣》系列，導演、攝影；
95年，影院片《倔強的凱拉班》，編劇、導演、攝影；
97年，影院片《環(huán)游地球八十天》編劇、導演、攝影（華表獎優(yōu)秀合拍片）；
98年，影院片《登月之旅》編劇、導演、攝影；
99年，影院片《氣球上的五星期》編劇、導演；
01年，五十二集木偶電視系列片《白玉堂》導演；
04年，影院片《格蘭特船長的兒女》編劇、導演（華表獎優(yōu)秀美術片）；
06年，影院片《西岳奇童》完整版 編劇、導演。
一直在動畫生產的第一線揣摩、學習、創(chuàng)作。
三十余年間，唯一脫逃動畫創(chuàng)作的時間只有三年。
1990年7月份到1992年年底擔任美影廠副廠長。
1992到1993年，離開領導崗位，沒有電影拍，拍動畫廣告、專題片。
入行
問：您1975年到美影廠，從攝影助理，然后做攝影師、做編劇、做導演。您經過了很扎實的從業(yè)過程。
答：我是汽車兵轉業(yè)到美影廠。本來是要到辦公室的，后來組織上說到生產崗位鍛煉，于是我就開始進入動畫這個行業(yè)，后來有機會回行政崗位，但我已經舍不得離開動畫車間了。
第一次當攝影助理是在一個日本導演中文名叫方明的片子《喵嗚是誰叫的》。只有10分鐘，但也要拍幾個月。
第一次做替補攝影，是《孔雀的焰火》，原來的攝影師生病，我臨時上場�！�
第一次當攝影師，拍左蓉琯導演的《過橋》。
第一次當編劇：《大盜賊》，當時指定的編劇事情太多，我?guī)兔�。這是一部多集片，在總導演方潤南的帶領下，我擔任了其中兩集的導演，當時有四位導演一起合作，我是其中年齡最小的一個。
第一次獨立當導演是《鏡花緣》，那是88、89年。
那時有種文化氛圍，老的可以管小的，什么事情該你干，必須你干；不該你干的，你不能碰。我接觸的一些老輩，他們是真心地教你，但是也會真心誠意的責備你。靳夕導演就是這樣的，比如我在看書，他會過來看，說這本書還不錯；如果我在看閑書，他就說這么好的時間看這個，你這人趣味不行。很直接。那一輩的老師蔡正常、鐘立人、左蓉琯、趙芝輝、歐陽宇平這樣的老同志當時有很多，他們把這些當成事業(yè)，把年輕人當成接班人。
我很懷念那種氛圍。以前我總是在攝影棚，沒有閑的時間，好像有鞭子在后面趕我，一定要看書，必須要走一些什么地方，訪問一些人，排得滿滿的。也沒什么休息，你愿意這樣做，你高興這樣做。
那時候一個導演一年完成20分鐘的片子，工作量就很飽滿，就可以心無旁鶩的非常專注地出好東西，很專注的互相切磋，慢慢來。
問：您在90年7月份到92年年底還當了兩年副廠長，從導演到廠長，這個變化很大。
答：組織上的安排。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，因為那兩年正好是體制改革，原先美術電影是撥款的，定價收購、限量生產，每年40本，做動畫片是10萬塊錢一本，木偶片是8、9萬塊。只要審查通過，錢就給你。我當副廠長的兩年正好取消這個制度，自產自銷，不給錢了，我們一下子懵了。錢沒處來了，我們又不會弄錢，所以產量一下子萎縮。
另外就是人才流失。當時深圳、廣州有不少境外人士開辦的動畫公司，他們給的工資相當于我們的10倍。高端人才像導演這種，一下子還放不下架子奔錢去，不會走；但是中間那些干活的人走了，就是那些一屋子一屋子畫動畫的人，壯勞力，眼睛也好，精力也充沛。他們走了。這幾方面的原因加在一起造成產量萎縮。
我覺得我不是一個好的經營者。我不擅長公關。我的長處還是在創(chuàng)作。關于作品
問：您重新做回導演之后，我們知道您有一個記錄，在10年間，拍了 5個影院片，1個電視系列片，這個工作強度在業(yè)界應該是空前絕后的？
答：94年到04年，我們有一個德國投資人，名字叫曼弗雷德· 杜尼約克（Manfred Durniok），他是一個凡爾納迷。他很欣賞我們的木偶動畫水平，一共和我們合拍了6部片影院動畫片，5部是給我拍的，他把我的名字都簽到合約里去了。最后一部《格蘭特船長的兒女》是我拼命推薦的，我說在我們中國人的心中有幾部凡爾納的代表作，在我們國內影響很大�？上耐旰笏ナ懒�，剩下的《海底兩萬里》、《神秘島》沒有機會合作了。
一部電視系列片是《白玉堂》。
問：中國人拍19世紀的國外作品，而且是科幻題材，用木偶來拍，相信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？
答：首先是語言。杜尼約克開始要求我先弄英語版，我說有問題，我們對英語的了解僅僅在意思的了解上，情緒在哪里，傾向性在哪里，我們感覺不出來。最后他妥協(xié)，我們先弄漢語的，然后他再翻譯。但是這樣就有一個問題，漢語怎樣來表達歐洲的文化，人的行為，語氣，環(huán)境，道具，要做大量的積累。他通過互聯(lián)網把很多資料給我，網上沒有的就從歐洲圖書館復印后整箱整箱地寄給我。但其實國內做起來還是相當難。
第一部《倔強的凱拉班》，沒有中譯本。他找來的版本先是法語版，我就暈了，后來他又找來一本德語版，最后找了本英語版。如果只是看一本小說可以很快，但你要改編，你不能馬馬虎虎看，要仔細看，我自己啃過之后，再找英文專業(yè)的大師來講解，上百次地去求教。當時我們爭論得很厲害，主要是關于劇本，造型等方面的問題。后來他就聽我的了，他歸結我們之間的分歧是對凡爾納的了解，而不是其他。
總之，中外合作拍片遇到的挑戰(zhàn)比以前所有的片子都大。但是總算扛過來了，最后一部片子得了華表獎。算是對我們所有付出的一個承認，我很欣慰。
問：您對5部片子個人評價怎樣？
答：我覺得改編上還是滿意的，在劇作方面還是蠻有心得的。凡爾納科幻作品的兩個特點：旅行、知識性，而這兩個恰恰是敘事電影最不合適的兩件事情。我們在改編上下了很多工夫。制作工藝上我們用了一些特技，效果比較好。整個劇情結構上《80天環(huán)游地球》不錯。這些片子在國內和國外同時發(fā)行。在國外賺了很多錢。
問：去年七月您重拍了國產動畫史上的一部珍貴遺產《西岳奇童》，關于這部片子外界評論很多？
答：我知道我的作品被人批評很多，但實際上我內心深處對它的批評比所有人的嚴厲得多。拍完一部片子人家是成就感，但拍完一部片子對我來說是滿心的遺憾，寄希望下一次。二十年前，靳夕導演《西岳奇童》已經是經典。這次的翻拍，有太多無奈、遺憾。如果能夠允許我們按照藝術創(chuàng)作規(guī)律來創(chuàng)作一部作品，我相信所有的努力最后產生的不應該只有痛苦。
關于木偶動畫
問：木偶電影給我們帶來過很多歡樂的回憶。木偶片現(xiàn)在是什么狀況，它會失傳嗎？
答：木偶片也給我?guī)砗芏嗝篮没貞洝?0年前老版《西岳奇童》的拍攝現(xiàn)場，當時我還只是一個扛攝影機的助理，600多平方米的攝影棚，燈火輝煌，80多人忙里忙外，那時候做工真是精細，每個木偶都那么精工雕琢，連門窗的背面，即使用不到，也會細細描繪，一絲不茍。那時候在美影廠搞美工的，搞劇作的，可都是國家一級的藝術家�，F(xiàn)在，木偶片隨時面臨“滅絕”的可能。我現(xiàn)在是上美廠最后一個在職的木偶片導演，我的創(chuàng)作團隊還不到十人，為了拍攝新版的《西岳奇童》，還不得不請回兩位年過六旬的退休技師。
問：什么原因造成了木偶動畫的衰落？
答：主要原因是缺錢。我們拍新版《西岳奇童》鉛筆用到只剩一點點了，套個筆套繼續(xù)用；木偶都是用舊布拆掉來做。捉襟見肘。沒有資金投入自然會影響做好作品，反過來沒有好作品也拉不到更多的資金，惡性循環(huán)。另外一個原因是木偶片是造型動畫，對手工技藝要求很高，工藝繁瑣，相比之下，用電腦做動畫更容易，這也影響了后繼人才的積極性。
問：國外木偶片的情況怎樣？
答：相比3D動畫片，木偶片的制作成本低，制作周期短，通常一部作品只需要18個月就可以完成，但同樣時長的3D動畫片卻要36個月甚至更長時間；同時手工動畫的獨特藝術魅力是任何電腦特效都無法比擬的，在好萊塢，《僵尸新娘》、《小雞快跑》都和中國的木偶片一樣，都使用“偶動畫”的傳統(tǒng)技藝，它們不僅獲得了奧斯卡的藝術認可，在市場上也取得了成功。
問：您很早就會電腦畫動畫了，您為什么沒有嘗試一部電腦繪畫動畫片呢?
答：我個人對木偶電影的確情有獨鐘。說到電腦動畫，我一直在尋找機會。前些日子我差一點就要成功地說服一位投資人，可后來又吹了。我會努力爭取的。
關于未來
問：您接下來的計劃？
答：我是沒地方去了，還有4，5年我就退休了。如果行的話就再拍一兩部片子，如果不行的話就看點書，做點研究。我也不會抓投資。前兩天我去找了一家投資的，都要簽協(xié)議了，弄到最后還是不行。我不會弄這個事。
問：從您做了這么多年動畫，還是深深熱愛這個行業(yè)，您怎么理解動畫?
答：我覺得它是一個藝術樣式，它能真正吸引我的是能夠用這種方式表達我們的想法，對生活的理解，對未來的期望。動畫特別的地方是它是人為的，創(chuàng)作空間很大，很自由。比如說我拍電影我得找電影明星，跑到鄉(xiāng)下跑到工廠，這些不是我擅長的。我是喜歡個人能夠有很大的創(chuàng)作空間。
問：大家都在問，為什么國產動畫敵不過洋動畫。您認為呢？
答：綜合的因素吧。其中也有我們創(chuàng)作人員自身的東西，眼界、思想的高度、藝術涵養(yǎng)，這些肯定是有差距的。但我覺得這種差距有一個環(huán)境，有一個歷史原因在里面。
問：如果您有機會拍一部這輩子最想拍的動畫片，會是什么樣的？
答：具體的說不上來最想拍一部什么的動畫片，但我想，如果條件許可，我們也有能力把握一些大制作，我們可以做到同類的最好。至于影片的市場表現(xiàn)，觀眾的認可，很大程度上要靠積累，靠品牌。比如說這一次中影集團和迪斯尼合拍的《寶葫蘆的秘密》，就有迪斯尼的品牌，有故事本身的影響，成功的可能性很大�，F(xiàn)在國產動畫的總體表現(xiàn)不如人意，已經形成了一些負面的影響。從《哪吒鬧�！贰洞篝[天宮》到現(xiàn)在已經換了個時代了，觀眾要重新接受你的前提是必須做出一流的東西，市場接受你需要有一個過程，這個過程需要有各方面的努力，特別是資金的支持，要虧得起，你要不斷地出好作品，要熬過這個過程才能讓大家認可你。 - ■ 與【胡兆洪·王宏：動畫悲歡（上）】相關新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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